【咒回乙女】DK欲擒故纵翻车实录

傻白甜ooc属于我。

*短篇。吐槽役直球型颜控人渣妹x自以为拿捏但其实被拿捏纯情DK悟。每次写DK都忍不住捉弄宠爱真是dbq了小悟。

*开始吧。










01.


“到摩洛哥的时候是三点?”

“没有,是凌晨两点。”


“接应呢?”

“卡萨布兰卡的常驻监督负责接待。”


硝子将拉杆箱提起来递给我,并用左侧脸颊贴贴我的右侧。


羽田国际机场,参与为期二十年的进修指导,对于此生注定短命不得好死的咒术师而言,那便意味着我与东京从此老死不相往来。


办理托运前,灰原乖巧地问我非走不可吗。


与人渣们格格不入的真诚后辈可爱得不得了,我摸摸灰原柔软的褐色短发,歪着头盯着他沮丧的脸问他会想我吧,他的头更低了,我眯起眼睛和善道舍不得我吗,他的耳朵发红,我为难地凑近关切道要哭了吗。


在灰原那股担忧被羞窘驱散之余,夏油制止我与后辈的友善交流“别捉弄后辈了”,我抬头看看旁边帮我扶行李的杰,对方叹着气,勉为其难地弯腰让我去抱。


“这样做好吗?”


我被咒灵诅咒了,它诅咒我从此再也无法接触挚爱,连想起挚爱都会呼吸困难甚至是心脏骤停。


我安慰杰:“别担心,我只要努力不想他。”


“不,我是说如果瞒着他走,那家伙知道后可能会炸了高专。上次赔款账目你还没整理完吧,是要携余款逃走吗。”


“那是我应得的。”


杰抽搐下嘴角:“……完全不否认了呢。”


我四处张望:“七海不来送我吗?”


“在执行任务。但临走前说就算没有任务也不是很想送不值得尊敬的前辈。”


“好真诚的评价,谢谢。记得告诉上次事故投诉与账单我塞在他寝室床底了,负责人我写的他的名字,高层通牒明天上报截止。”


杰抬眼看着某个方向,我也注意到了,但我没去看。


远处戴着可疑鸭舌帽与黑墨镜,像是跟踪狂那样口罩遮脸的帅哥是谁显而易见,那人故意藏得拙劣,但没关系,我可以选择眼瞎。


他抓着帽檐烦躁地在原地转圈,最后眼睁睁地看着我亲了硝子摸了灰原最后抱了杰,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,怨气充斥扒着墙角像是只长得很漂亮的壁虎。


杰挑眉看我伺机待发:“说起来,高专和羽田机场哪个更贵?”


安保人员拿着警棍蹑手蹑脚地逼近五条悟。


最后,我犹如离弦的箭朝着私人直升机狂奔“当然是我的命更贵啊”,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“你这家伙果然是故意的”无能狂怒,与杰那开朗动听的嘲笑声。













02.


我的诞生是为了五条家而死。


世代侍奉咒术界鼎立的五条家,我自出生便与这两个字注定纠缠不清。


而我也不负众望,周岁抓阄的时候阿姊阿妹们逃命般去抓字画秤砣,只有我一动不动,最后抬起头,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撑红伞的侍从怀里、那发色犹如雪地般冷淡的神子。


自此,本代侍奉五条家的倒霉蛋闪亮登场。


按理说,拿着我这种剧本的通常与命运抗争,但结果是家族里那堆绑人押去五条家的麻绳和咒具都没用上,我自己便屁颠屁颠缠上那寒气逼人的小孩。


而这一缠,就是十六年。


说是见色起意也好,说是见色起意也罢,总之我就是宽容地喜爱上了五条悟,而他也从小便明白我多迷恋他,对我展开了理所应当的奴役。


怎么奴役呢?


小时候,奴役具体表现在:目不斜视维持着那张表情寡淡的脸,将青椒花椰菜扔进我的碗里;要求我与他的距离保持在十米外,唯一的接触便是借(当时身高比他高很多的)我的肩膀翻墙逃族课。


只是有次他穿着和服而我无意间朝上看了眼,恰好与低着头往下看的五条撞上视线后,长达十秒的沉默、那张极冷的脸上露出惊悚的笑意时,我便失去了被踩的权限。


遗憾。


稍微长大些,奴役便转移到咒术学校内。


五条悟从那沉默神祗中释放出天性来,做事肆无忌惮。


小时候他不喜欢笑也不爱说话,长大后却截然相反。他的笑容里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迷人,不需要在意的事情便从不考虑后果,叫人恨的牙痒痒,而负责给他收拾烂摊子的便是我。


但毋庸置疑,五条悟是注定被忌惮的天才。


我依然记得他穿着白格和服,在漫无尽头的雪地里往前走的模样,他撑着赤红的纸伞走向黑夜。那个瘦削的背影被风雪模糊,我亦步亦趋追赶着却距离越来越远,我就是从那个时候知道,他这种人注定是要孤独地死去的。


「最强」无人阻拦、无人敢拦,无人能拦,也就没有人能够陪伴。


他比我大一岁,为能追及天才,我假装自己也天赋异禀。


青春期,他身高猛蹿。


少年额头短短的刘海留长成池面的模样,黑圆的眼镜半遮着钴蓝的眼睛,懒洋洋地打哈欠时会露看起来咬人很疼的尖牙。


我记得那个傍晚我留在教室里,我还没提前获得准一级咒术师资格,能否被高专破格录取仍是未知数,而他那日则是初等部的毕业生,等待着高专开学。

他捏着制服的第二粒纽扣摆弄,我们两人无言,落日余晖里他的白发略显模糊,少年脸颊搁在手臂上,盯着搁在我桌面上的卷起的毕业届。


他没看我,只是忽然地,他懒洋洋地开口:


“我说,这么多年你就不腻吗?”


我困得要命但还在读书,为了完成高专特需破格录取前的考试。


他应该听说我拒绝京都某国立学校的邀请,家族对此持无视态度,也就是说我错过此生唯独的、不会因成为咒术师从而不得好死的机会——但悟从不认同我所选择的价值。


听他说出这种话,我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

“悟,道歉。”


他沉默地盯着我。


我控诉:“你在对你这张国宝级池面脸胡说什么?快给自己道歉。”


“……”








03.


就这样,我跟着五条来到了高专。


在单方面追求五条悟的那十多年里,我使尽浑身解数让他知道我多喜欢他,也竭尽所能倾诉我并不是在和他开玩笑,我成为咒术师的原因就是他。


我坦率地喜欢他,毫无遮拦,毫不尴尬。


我每天告诉他我喜欢你,我喜欢他稀烂的性格,喜欢深夜里垂着微蓝倦意双眸的他在嘴里塞满的方糖。我喜欢五条悟,包括他那注定悲惨的死去、他必然猩红的落幕与他的脸,还有他的脸。


告白到这里,五条悟忍无可忍地双手拍在我的课桌上。


硝子翘着修长穿着黑丝的腿,悠闲地吐出愉快的烟圈,我将视线从硝子的腿上挪开。


“怎么了,还是不合你的口味吗?我可是想了整宿才写出这么深情的告白。”


他皮笑肉不笑地逼近我。


“这是告白还是诅咒?老子(ore)才不会要悲惨地死去。还有喜欢脸需要强调两遍吗,那才是真心话吧,你这敷衍的家伙。”


“帅哥不可以吐槽,打回去重说。”


“?”


五条把柔弱的我堵在讲台角落,我无助地蹲在犄角处,五条悟扯着我的脸像是面团一样往外拽。


杰无可奈何地搁下笔,将堆攒的报告书往前一推,露出苦恼的表情,前来解救我。


“别这样,悟,她毕竟是女孩子。”


从血缘上来讲,我祖父的爷爷的外甥的闺女,是夏油姑姑的祖母的叔叔的哥哥的双生子。也就是说,我和杰的祖辈在五六百年前曾经诞生于同一个子宫。或许他震惊于我最初对他的自我介绍,他在日后有意无意地对我多有照顾。


我挣扎出来逃到杰身后。


“杰,我和她的事情你别管。你让开。”


杰也长得很高,肩膀宽阔搭配着比悟更宽松的制服,给人独特的舒适与安全感。我盯着他那耳垂出神,杰伸出胳膊将我遮住。


“恐怕有些难办呢。”


五条露出笑容:“不是吧,杰?你现在还没看透这家伙的真实面目吗,你该保护的应该是我才对吧。还是说你只是怕寂寞了,要我陪你出去聊聊吗?”


我趁机往外跑,但五条悟手长腿长,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揪了回去。


五条悟勾着我的脖子,整个人都压在我的身上,他从我肩膀右侧探过头,抬起墨镜笑得阴森。


“跑什么,心虚了?”


我缩回腿,诚实回答:


“不是的。只是因为杰也很帅,但我是个有原则的好女人,我很专一而且有很强的伦理观念,所以我要远离这种恐怖级别的无意识散发个人魅力的帅哥。”


杰:?


我礼貌地用食指抵开五条的脸颊:“以及请你把脸挪远一点,杀伤力有点大,我怕我忍不住想亲你。”


悟:??


“最后硝子,明天可以麻烦你穿裤装上课吗,抱歉,我不想冒犯你,但是我忍不住去看黑丝。很漂亮。”


“是嘛,谢谢噢。”



——于此,我的两位重要的同期与我喜爱的人便都登场了。


我始终相信,我终究是要不得好死的。


如果像是普通人那样学习工作、结婚生子,我可能会在平庸的日常中死在生活的噩梦里。而如果未来选择成为咒术师,实不相瞒,我有本设想的死亡白皮书,那里已经写了二百一十三种。


我当时认定,他们在我的无聊的人生中占据绝大多数色彩斑斓的那面。如今证明我没有想错。


如果没有五条,我的惨淡的生命里会丧失我赖以为生的乐趣,我将孤独痛苦地度过自己苍白的一生;

杰让我理解到人类的迷人之处,就是在沉重的慈悲与轻快的残忍里挣扎;而如果没有硝子,我生活中岌岌可危的平衡终究会面临坍塌。


这是他们于我的意义,而世间则有着更简洁的定义,分别是:爱人、家人、以及恩人。


是的,硝子是我的恩人,尽管对我来说这个定义太过单薄,但也确实是我人生里浓墨淡彩的一笔。


毕竟如果没有硝子,我可能已经死在那个阴冷的薨星宫。












04.


天元大人指名我与杰执行护送「星浆体」的任务,五条和硝子负责薨星宫结界外负责最后的接应。毕竟由于我术式的独特性,我与这个任务的适配性最高。


唯独的意外在于,那枚射向理子太阳穴的子弹——或者说,那枚射向正以理子躯壳、也就是我的子弹。


我的术式,是将任何物体里的咒力凝练成躯壳,像是取出金蝉褪下的外衣那样暂时为己所用,即存在一种可能性:我可以不断复制出伪星浆体提供给天元大人。


我与高层作了交易,如果我能在三日内完成术式,他们便肯放弃天内理子的转化。


这也就意味着,在高专不负担罪责下,理子也拥有了正当选择的权力,而高层对这个交易的唯一要求是,为避免我没完成术式影响星浆体转化,他们仍要求我们带理子随行。


我满口答应,只是在冲绳的时候我,就将理子塞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地窖。


只可惜棋差一步,在我即将与理子的躯壳脱离从而将「星浆体(有保质期版)」献出前,名叫伏黑甚尔的男人射中了我的太阳穴。

等我倒在血泊里,伏黑甚尔才意识到杀错了人。他懒洋洋地摸了摸头,蹲在我旁边杵杵我的脑袋,虹龙瞬息尖啸着轰然落下。


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。


我只知道后来硝子及时赶到,对我和杰完成了反转术式。我窝在地上没动弹,她垂着眼眸看我半晌,最后低下头,用嘴里的香烟头给我点了同牌子的香烟。


我叼着香烟侧着身体。


我感受着濒死的战栗,感受着身下粘稠的液体,最后颤颤巍巍的用食指沾血,在地面上写回忆录。


写什么呢?


我能追忆些什么呢,我以为我满脑子垃圾话,最后才发现我写得都是五条悟。我不是在骂他,我只是对自己坦白,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他。


「1991年3月3日悟被夫人套上雏祭里的女装和服,他把相片烧得干净,好在我提前把录像胶卷藏在山茶花树下,等我死后要在东京塔上轮播作纪念」;


「1998年悟生日时尝试碳酸饮料,像猫那样由上到下炸毛了,好可爱」;


「2005年2月3日,五条大少爷平生第一次给朋友过生日,习惯性吹灭生日蜡烛。得知应该杰许愿后,很丢脸地塞两百根蜡烛给杰,最后因险些烧了宿舍被夜蛾老师按着头吹了三千根蜡烛,第二天腮帮子都肿了,笑死」……




等我回过神的时候,薨星宫里硝子和杰都不见了,只剩下身后盯着我的五条悟。


我扭头,看见他浑身是血,笑得特别疯。


“你写得好开心啊,能带我一个吗。”


他伸出手把我捞起来就掐我的脖子。


是真掐,那种我眼一翻差点被他掐回三途川的掐。但他很快松手,在我捂着喉咙咳嗽的时候,他忽然将我拽起来塞在怀里。


他的力气大得离谱,我无法动弹只能由他抱着,任由他宽大的手顺着我的脊梁帮我顺气。他的动作诡异,他像沾着血的白缅因磨蹭我的耳朵,我额角的血和他的交融在一起,他一视同仁地蹭在脸上。


他的精神状态很怪,眼底里是与平日展开术式所不同、更为舒畅惬意的颜色。


“……悟?”


“啊啊,”他的额头贴着我的颈动脉,喃喃自语,“明明抱起来跟死了没两样。”


他好像又想掐死我了。


“不……你敢。”


他自问自答了。


可他最后还是没有。抱着我还算有温度的身体,他嗓音压很低,带着某种界限上的惊悚。那种疯意的怀里生长出来,把我缠得呼吸都有些困难。


我很识时务地没在那个时候招惹他。


我那时候意识其实也不是很清醒,我依稀记得我和五条悟说了很长时间的话,可仔细让我回忆,我也只能回忆起最后几句话。他告诉我要死也要死在他眼前时候,我点头,他摸着我的额角谴责我大意时,我老老实实地说对不起。


他又女子高中生起来。


“是嘛——你知道错了?怎么这幅表情,没关系我会原谅你的,毕竟你最喜欢的就是我不是吗。对吧,是这样吧——快回答啦——”


而我只能顺着他说出那坦白过无数次的话。只是这次他看上去失去了一切束缚。


他忽然盯着我一言不发。


我预感到不对,蓝得恐怖的「六眼」清晰地埋葬着我的倒影,而我下意识扭头想抽出自己的胳膊抵住他时,他钳着我的下巴,


“我很开心喔。”


我睁大眼,浑身是血地他俯身将漫无尽头的阴影压下来,血腥而温柔地舔了一下我额角的疤痕。











05.


杰那段时间对非咒术师的观念产生的动摇。


我从中作梗,最后隔岸观火。


五条跟他在暴雨里打架的时候,我跟硝子在下五子棋,我白棋硝子黑棋,五条被打趴下的时候我走一步,杰被按到在泥泞的时候硝子捏一颗黑子,结果棋还没下完,我和硝子就被他们两个拽到泥坑里。


而从那之后,杰也意识到一些事。


比如我的真面目,比如这高专的确没有值得尊敬的人存在,比如这世界就是无可救药的充斥着人渣与人渣。

杰也开始认同我至真名言,那就是人再烂能烂得不过这生活,常理所诞生的正论也都是烂的,没必要遵守那种东西。


那么就不存在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了,毕竟咒术师的日常就是随时随地发疯。


杰开始尝试轻快地揍人了。揍得可疼啦,那群村民肯定三个月不不能下床,杰可是连咒力都没用直接拳拳到肉,而我则在体贴地在半场休息时,将擦汗的毛巾递给他。


“开心吗?”

“非常呢。”


于是我将整理到半拉的医药费统计交给他。

杰:?


好在他很仁慈地没对我动手。


我朝他摆摆手准备带那两个女孩办理领养手续。


杰看看我,最后叹着气抓抓头发翻开报告,夹着的北日本公安总部的复印件就露出来。上面审批通过了一百多人的逮捕令,罪名是团伙虐童、敲诈勒索以及传播封建迷信等等。


杰沉默了好一会儿。


那个挽着白衬衫袖口,衣服上沾着点点血迹的少年仰起头,慢慢捂着脸。然后他笑了,越笑越畅快。


我第一次听杰笑得那么大声。


……


至于悟,他和原来没什么两样。


非要说的话,他似乎最近才意识到我确实喜欢他。而他明明比谁都清楚,却还是要缠着我不断确认真的吗,再说一遍,没听清大声点——


有些黏人了。


……有些过于黏人了。


对此,我和硝子持有相同的观念:五条病得更重了。


但除了病得更重外我总感觉还有点不对劲,我百思不得其解。


这样持续了三个月,他对于身体接触更加肆无忌惮。原本我每天日课般的告白,他现在主动来听。我觉得毛骨悚然,实在没忍住,最后反而去问他本人怎么了,是不是出了什么事。


五条悟当时看我的表情很奇怪。


看出我是真心实意地发问,他莫名烦躁地将本来就乱糟糟的白发揉得更乱。

他摘下墨镜,跨坐在椅子上胳膊撑在椅子背上看我,我被他卑鄙的攻势击溃,戴上他的墨镜试图阻挡,而他伸出手。他勾着墨镜鼻托,我手里的墨镜便又滑到他食指上。


他:“喜欢我?”

我捂着眼:“不然呢?”


我的手腕被握住拉下来,我睁开眼便看到近在咫尺的蓝意。


“可以对我脸红一下吗?”

“?”


我震惊了,先是震惊他居然对我用了“可以吗”这样的造句,也震惊于他那个要求。而他对我的反应似乎并不奇怪,他重新戴回墨镜撑着脸懒散地问,你就这么喜欢我这张脸。


我毫不犹豫:“非常,特别,究极的。”


他的姿势真的很帅哥。

“啊啊,就是这样。”


他总结的莫名其妙。好像是夸我,也好像是骂我。但我又没法否认他国宝级迷人的脸,我不可能不喜欢漂亮的东西,毕竟这是属于人的天性,而我只是对此更加坦诚。


对于我的答案,五条悟摊开手,耸耸肩。


“只是在训练罢了。”


“?”


“我在帮你认清楚内心,帮你巩固正确的与你的信念。要还是不懂就再想,你不是很聪明的嘛。想想你想喜欢的,直到你考虑清楚……”


那感觉像是我统治的某种东西,它在我掌控里,而他要。


他看着我,看了看我书桌里的模特杂志,笑得有些渗人,只是说话声音很轻,我差点没听清。


……


“敢把属于老子(ore)的东西分出去,你就死定了。”










06.


悟的奴役又开始了。

只有我这么善良宽容的人才能忍受他了。


2007年12月24日,平安夜里。


豪饮两箱啤酒的硝子终于撑着下巴,懒洋洋地问我为什么一定会是五条。连硝子都看不下去了。


那时候我跟硝子还在杰蹲在废旧的书桌底下,书桌被挪在高专宿舍外等待处理,恰好可以容纳我们仨蜷腿抱膝躲在这里喝酒。外面在下小雪,薄薄的落在高专的地上,落在翻草丛里的易拉罐上。


硝子将杰醉得晃悠的头顶到我的肩上,嘲笑最强之一原来这方面这么不中用。然后她看着我,问出来那个问题。


我迟疑了下:“……因为他善良?”

“别说出连自己都不信的话啊。”


然后我笑了。


我其实想正经回答,但说出来的都是他的性格多烂,他多么任性多么不顾后果。我跟硝子把杰丢在旁边吐苦水,真正的女子深夜话会在快乐地进行着。




硝子其实不该问为什么我喜欢他。


而应该问五条悟会不会喜欢我。


这个问题我很少会去想,毕竟想了也只是没有答案。五条悟是个跟爱情不搭边的家伙,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的暮年膝下无子的悲惨场景,当然前提是我能活到那年,他也得好好活到一百岁。


我见到过三种五条悟:一个是神,一个是天才,一个是最强。


现在站在我生命里的是最强。


我野心勃勃地占据他作为神子时的过去,狡猾地追着他看到他如何作为天才为人所知,如今企图在他的现在与未来中获得一席之地。


但这种事,并不是我坚持下去就能获得允许的。而我也不切实际地想,就算我可以获得,那不应该来源于占有,也不应该来源于习惯。


之前杰在看穿我的真面目后发出的感慨,便是真恐怖啊,你这家伙。没错,我贪婪、肆意妄为,我想等待我希望获得的一切。


头顶上传来忍无可忍的开窗声。


我跟硝子探出头,看着头顶上戴着猫猫睡帽的熟人。我和硝子将外面的易拉罐蹑手蹑脚地收回,像是纸壳子里将外的毛球抓回的猫,我顺便将杰的身体往里面拉了拉。


最强翻过窗穿着睡衣落地,他蹲在我们三个面前。


最强睡帽帽檐耷拉在额头之间,表情看上去阴森:“平安夜,你们这些家伙在老子的窗下做什么?”


我跟硝子和(醉倒的)杰蹲在桌子下。


我:“女高茶话会,在讲你坏话呢。”


“?”他朝着我那边挤进来,磨着牙“啊是嘛,那带我一个也可以吧。”


我对他“呿呿”地驱赶着:“你在「排挤五条悟比赛」中获得最后一名,你不能参——”


他咧嘴一笑,握着我的手腕将我拽出来。


猫是液体吗?猫果然是液体吧。


他那么高的个子缩在硝子和杰之间那本属于我的地方。但我没来得及反应,他又将我拽回到他两腿之间。我承认他的腿很修长,支撑起来的空间也足够我蜷腿坐下。


外面在下大雪。


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:“这样不就好了。”


硝子吹了个调子暧昧的口哨。


我懵了一下,三秒后我知道这样不行。于是我后背努力离开他的胸口,扭着身子抵着他,但他把胳膊堵在我的膝盖上我没法动弹。我努力扭身看他,表情为难。


“五条同学,这不太好吧……”


“……哈?”


他“哈”得我都不自信了。


他看了我一会儿,似乎我才是那个奇怪的人,于是我补充道这样影响不好,我们虽然小时候共同泡过温泉但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了。


而说到这里他的表情更奇怪了。


于是在莫名其妙的对视下,五条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

“你在说什么啊。”


他看上去似乎真的无法理解我的为难:“和女朋友这样坐在一起,有什么问题吗?”


我:“?”


他:“?”


我:“?”



在奇怪的沉默里,一种共同理解下的错位里,我和他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悚的表情。


圣诞节的钟声恰好响起,硝子庆贺着开了罐啤酒,终于爆发出今年的第一声快乐的嘲笑。











07.


是的,吵架了。


他看上去怪委屈,委屈又生气,这次怎么哄都哄不好。但我才是那个觉得莫名其妙的人。


这不能怪我,毕竟这种事太玄幻了,我不敢信我就这么泡到五条悟了。


我自以为我与迟钝毫不沾边,实际上我本身对他心怀不轨,我怎么可能连这种事都留意不到。而在我慎重地问他是什么时候时,他炸毛了。


“什么什么时候——哈,交往?错了错了,没有的事——”


他满不在乎地否认,却磨着尖尖的牙似乎即将要来咬我一口。我好似沦落成那种负心汉,我每时每刻都在反思怎么回事,一时间太过纠结,忘记继续哄他。


于是,继吵架后,我们开始冷战了。


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将被哄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情,就像我十几年来始终做的那样。


当然这次我还是在哄,我大概是那种会哄他一辈子的类型,真是遗憾。只是从哪里着手我陷入了困境,他对我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,让我很苦恼。


“我们交往了吗?”


硝子在夜里撑着窗口抽了根烟,冷酷:“现在更像是分手了吧。”


“……流程不太对。”


“不是一直都如此吗,两位笨蛋。”


我忽略了那两个字,严肃地决定:


“我得准备一下告白,求婚女方来的话可以单膝下跪吗。婚礼邀请函要不要提前想想用什么颜色?你喜欢什么样的硝子?孩子的名字……”


“这种事情你都已经考虑过了,”硝子吐出很漂亮的烟圈。


她看我的眼神若有所思。


“告白什么的,未来什么的。”


泪痣美女耸耸肩。


“说起来,我们几个人当中,也就只有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动摇,要夸奖你意志坚定呢,还是说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呢。能做到这种地步,也是蛮厉害的。”


“……谢谢?”


硝子笑起来,掐灭了烟头。她转过身胳膊肘背架着窗台。


等了一会儿。


“给他个主动的机会如何?”


……


怎么给?


硝子没告诉我,我只能自己想。


时间却从不等待我。我与悟的这一冷战,就冷战到我被咒灵袭击。但并不是因为我被诅咒重伤改变了我与他的僵局,而是……


五条悟猛得拽开疗养院,他喘着粗气拽下墨镜,随后六眼死死锁定了我。


最强露出那尖尖的牙,眼底是冷酷的寒光,他气势汹汹地朝着正打点滴的我方向走,下一秒我捂着双眼仰起头“哇啊”地叫了声,声音惨烈到五条差点左腿绊右腿给自己绊倒。


他诧异地抬头瞪大眼:“做什么啊,你这家……”


话还没说完,屋内的医务人员簇拥着将他挤过去,语气焦急严肃得好像我心脏骤停那样恐怖,堂堂最强便被普普通通的人民群众挤得踉跄茫然猫猫满脸问号。


“快、快把他赶出去,别让他靠近过来——!”





我被咒灵诅咒了。


它诅咒我从此再也无法接触挚爱,连想起挚爱都会呼吸困难甚至是心脏骤停。


诅咒我的咒灵没有任何攻击力,甚至对普通人类连蝇头的危害都不及。而那东西对咒术师也甚至没什么伤害性,这咒灵只会诅咒它苏醒后的第一个遇到的人,那显然就是我了。


很好,再爱下去我就真的会死了。


“……开什么玩笑?”


我听到门外硝子与五条的声音。闷闷的,很模糊。


“为什么偏偏是她,”


他似乎在原地挠着头发转圈,又重复一遍那压抑的烦躁声:“为什么非得那家伙这么倒霉啊——”


这么倒霉,真是不好意思了。


我躺在病床上感觉有些难呼吸,杰为我戴上氧气罩,我勉强对他笑了一下。


杰没说话。


最终,疗养院外走廊里的吵闹声消失了,大概是那个炸着毛的笨蛋被夜蛾老师揪着领子拖走了。


杰将花瓶里添了水,医务人员很安静地离开,留下陪护的杰与被诅咒的我。杰整理了一下我的被褥,动作轻柔地在我颈侧掖了掖,看了看我身旁的体征监视仪器。


“好了。”


仪器的滴滴嗒嗒的声音很吵。


“别再想他了。”


他顿顿,声音有些无奈;“……暂时。”


心脏很痛。










08.


我与五条悟的故事,便是我能朝他走九十九步,他在朝着我走一步的时候我被乱沙迷眼,我不知道他走了一步,他也没注意到我那时正在揉眼睛。


最后我被卡车撞回了起点,我连滚带爬,甚至还倒退了一百步。




“然后呢,然后呢?”


菜菜子拽着被子满眼期待地看着我,美美子鼓着两腮似乎想起某些不太好的回忆 。于是我很体贴地为他们掖了掖被子,就像很久很久前杰为我做得那样。我吻了两个少女的额头。


这个故事我讲得很慢,菜菜子却从不厌烦,而现在故事已经快到结局了。


“之后的故事明天再讲。美美子不要剧透哦。”


我站起身:“好好睡觉,别搞小动作。杰明天任务回来后如果知道你们睡眠不足,他会不高兴的。”


“好——”

“好——”


刚和上门,我就被一股力量拽进黑暗里。


黑暗里,我看不清是谁,但我知道。


那个人似乎刚结束完任务回来,身上沾着些许风尘仆仆的味道。他从背后抱着我将脸埋在我的颈窝,双臂紧紧箍着我的腰。我勉强抽出手臂摸摸他的额头问他杰呢,他闷着笑地说,虹龙的速度没他快,杰还在努力往回飞呢。


我笑了出来。


这个姿势有些让人怀念,我将自己从他的怀里转过来面对他。


我仰着头,掀开他的眼罩。银白的刘海落下来,我盯着那双隐隐露出蓝意的眼睛,他顿了顿,随后俯身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低声笑。


“好热情哦。发生什么好事了吗?”


然后我抱着他的脖子。


……


这个动作在那年其实是相反的。


五条悟就是个注定的恐怖分子,他能炸高专也自然能截飞机。我现在想起来还诧异原来疯子能疯成那个样子,他哪里还像拯救守护世界的最强,他简直就像是个无敌的反派。


那时候他扒着直升机支架,在高空万里的地方趴在挡风玻璃上,刘海半遮着眼,他盯上了我,对着机舱内的我们咧开嘴,露出了个惊悚笑容。


驾驶员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吓晕过去,决定成为咒术师而跟随我去摩洛哥学习的美美子,则镇定地打开了自动驾驶。而我呢,我则被五条悟转瞬间拽出了机舱。


他可真敢拽出来啊——


美美子酱,对不起。

看来你要一个人去摩洛哥了呢。


我听到风声,不知道自己是在亚马逊河流的上空还是在哪里,不过都无所谓,因为最危险的存在就在我眼前,此时正露出精神不太正常的笑容,似乎在想怎么把我撕碎。


“你胆子很大嘛。”


我装死。


当然也快死了,诅咒的侵蚀正在开始,毕竟挚爱与我近在咫尺。我口腔里弥漫开血腥味,我盯着他不说话,很意外的,他那冷酷阴沉的眉眼慢慢软下来,甚至被我盯得有些委屈。


“有办法的嘛——明明是有方法解决的,硝子都告诉我了。你在逃什么,难道就不会求助我吗?”


我当然知道如何解除诅咒。


我哑着声音:“我不想强迫你。”

虽然我只有一次没有,但除此之外我都是这样做的。


他睁大眼,悟似乎被噎住了。


他肯定想揪着头发,但现在怀里还有个我,他不能这么做。我的眼前开始模糊了,我也不清楚是缺氧还是心脏供血出了问题,我的头往后慢慢歪着,然后忽然被他晃悠了下。


“喂!”


我看见五条瞪大眼,露出吓了一跳与纠结的表情。


最后。


“啊啊算了,老子不管了——!”


像是破罐子破摔那样,他不顾一切的俯身下来。


现在,我的心脏供血是真的出问题了,当然并不是因为诅咒。不过如果说爱就是最扭曲的诅咒的话,那么我却是就是被诅咒了,诅咒来源是最强。


他抱着我的脖子压下来,我有点承受不住,在窒息前敲拍他的后背。


等到几十秒后他才肯给我喘气的机会,那双比任何都深邃的蓝眼睛里与我流露出相仿的朦胧,只是似乎打开某个不得了的按钮般,那里滋生出无法填满的餮。


我来不及躲,他右手就按住了我的后脑勺。


“悟……唔。”

“你等、等一……呃。”


“这里……嗯唔。”


我要疯了。我那时爆炸地想。


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回过神的时候我的双脚已经着地里,但我只能扶着他的胳膊才能站稳。我们好像在某个建筑物的顶端,我不知道他把我带到了哪里,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

我勉强清醒了一下。


“喜欢你。”


那闷闷的、有点委屈的声音从我颈边响起。


“…咦?”


“你在‘咦’个什么啊!”

他抱地我又喘不过气来。


他大声起来,而似乎这是个摆脱羞耻最直接的方法。五条悟越说越大声,我的脚悬空了,他的耳畔通红一片,好像连这银白的头发都要烧红起来。


“……”


“…没听清?”


我往后仰想看他的脸,但他死活不肯。


“再说一遍?”


“……你这家伙别得寸进尺!”


虽然这样说,他却猛得扶着我的肩膀和我拉开一小段距离。


于是,我就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看的景色。是傍晚还是凌晨,我分不清楚。是蓝色的,白色的。苍茫的大雪下得轰轰烈烈。


我的贪婪,我的不得满足,我的任性妄为与或许永远得不到的爱。此时此刻,所有的苦楚与爱慕都无所谓了。


“我说!”


好烫。好烫。心脏和脸颊都是。


他可真是太好看了。


“老子,喜欢你!不要去那什么摩洛哥……这是最后一遍!给老子记清——”


我勾住他的脖子。


……


听到了听到了。


他说得好大声啊。











09.


我与五条悟的故事,便是我能朝他走九十九步,他朝着我走一步。


后来,我被拖拽着回到悲惨的起点,似乎这辈子的遗憾都不得弥补,无可奈何,无法改变。


他不会知道我的苦涩,我的忐忑与不安。当然我也不在意这个。而现在他知道了,我也逐渐懂得他早已给了我最想得到的东西,这也是最强送给我的结局。


我这辈子朝着五条悟走了九十九步。他往我这里走了一步。


剩下的一千七百八十二步他一步都没走。


他是飞着撞过来的。


我被撞翻了,估计这辈子都没法再回头。


可喜可贺、可喜可贺。














END.

**********

彩蛋里放了番外,是教师悟场合与真正的结局。这篇写的很快乐,果然DK悟就是我的快乐源泉,虽然时隔多年(?)再写五条老师但仍旧是喜欢的感觉,我总觉得你应该有个更美好的结局。

靠着评论生存,阴暗爬行。

回过神后圈子就变得这么冷了,想和朋友分享看完第二季的嚎叫,评论…欧内该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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